阿长:一个农村妇女的典型

作者:江苏张家港市乐余高级中学 陈玉驹  时间:2007/6/12 14:37:27  来源:会员原创  人气:
  阿长,是鲁迅儿时的保姆,鲁迅称她为长妈妈。鲁迅在自己的作品中,很少写到自己的母亲,却多次回忆起这么一位连名字也没有的保姆——阿长,还特地写了一篇文章,怀念她,实在值得我们探究与回味。在《阿长与山海经》这篇文章中,阿长这一人物形象更为丰满,更为真切,也更为感人。
  通读全文,阿长显然不是鲁迅所要“唤醒的人们”,也不是鲁迅理想人物——民族复兴的希望。鲁迅先生虽然没有把阿长当作寄托民族希望的理想人物,但也不因此失去对他的敬重和怀念之情。其根本原因,是鲁迅先生从她身上看到了人类那种难能可贵的纯朴与真率。
  鲁迅对阿长的“情感”经历了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文章开头首先写她“喜欢切切察察”,低声絮说什么时“还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自己的鼻尖”;对“我”管得很严,甚至拔一株草都说是顽皮,动不动就要告诉家长;夏天睡觉又在床上写“大”字,挤得“我”连翻身的“空地”也没有。这些真切生动的细节描写,显然带着贬义。其次,写她元旦清早给“我”的“磨难”。这些“古怪的仪式”虽然是出于善良的动机,但因“烦琐之至”与“非常麻烦”,以致使“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再次,写她讲“长毛”的故事,更进一步暴露她的缺点。当“我”认为她长得很丑,倘若“长毛”来,一定最安全了,她却反驳道:“那里的话?!”“我们就没有用么?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这些话,带有十足的阿Q精神。“不料她还有这样伟大的神力”,虽然写的是“我”童年之感想,但也不乏尖锐的讽刺与批判。
  但如果仅仅理解为“讽刺与批判”,或理解为“揭露封建统治者对劳动人民的毒害”,恐怕就把问题简单化了。在这些贬抑的文字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阿长的可爱:“喜欢切切察察”不是可以说明长妈妈并不是一个自我封闭的人吗?“不许我走动”不是正表现了长妈妈对“我”的关心和负责吗?“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是不是因为白天劳作太累了?这不正说明了长妈妈的勤劳吗?
  写到这里,作者才掉转笔锋写买《山海经》——也就是这篇散文要着重要写的一件事。“我”念念不忘,渴望得到绘图的《山海经》。可是,谁都“不肯真实地回答我”。只有阿长,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山海经》是什么,“我”原也认为对她说也无益,所以向来没有同她说过。但她却自己主动来问,并且在她告假回来时,一见面就高兴地说:“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这件事,充分表现了她对孩子心思的观察多么的细致,对孩子的愿望多么的体贴,对孩子的正当愿望那么的认真与郑重,以至“我”惊喜、激动得“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
  于是,“我”对她有了新的看法:“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她确有伟大的神力。谋害隐鼠的怨恨,从此完全消灭了。”透过儿童天真的心理,鲁迅先生对她身上美好人性的赞扬是何等的热烈与真挚!
  “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作者最后发出的一声深沉祝福,凝聚着鲁迅先生对长妈妈的全部情思,寄托着先生对善良人的衷心祝愿。这个饱含深情的结尾,具有强大的震撼力和感染力,发人深思。
  从“不愿意想到目前”而“回忆过去”的创作初衷来看,这种情思与祝愿越强烈、真诚,就越能反衬出对“目前”的否定与憎恨。先生曾经说过,就中国的妇女,数千年来没有争得做人的地位,他们“连羊还不如”。阿长思想与性格的诸多“缺陷”,那是封建思想毒害的结果——与其说是阿长的过错,还不如说是她的不幸,连姓名都被人忘却的长妈妈正是千千万万旧中国农村妇女的典型代表——善良、真诚、热爱和关心孩子。
  (215621)江苏张家港市乐余高级中学     陈玉驹
  已发表于2007年4月29日《考试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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