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糖

作者:南桥中学 戴军花  时间:2007/1/8 11:50:33  来源:会员原创  人气:
  “嘭——”一声,空气里就弥漫着“爆米花”的香味。女儿兴致勃勃地也要去爆,牵着她的小手,提着大米、糖、油,挤进了长龙一样的队伍,看着那师傅娴熟的手法,一样的设备——黑黑的炉子、黑黑的袋子;还有师傅那张黝黑的脸,都是那样得似曾相识。我不禁想起了儿时……
  小时侯,家里条件并不富裕,姐妹俩的零食也很少。然而,每当入冬后,我们总有一道美味的零食——米花。记得那时,天气一冷,我们就盼着那“嘭——”的声音。只要远远的听见,我们就开始准备了:从碗橱里拿个搪瓷的杯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米袋,狠狠地把杯子伸进米堆里,提起、目测,思量着它的分量是否够一锅的米花,又小心翼翼地把估计多的米放进米袋,扎紧;想到哪天在小朋友家吃到的米花糖,里边带有花生米,那味道实在是香,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零钱,好不容易姐妹俩凑满2角钱,去小店里买了一小包花生,然后就兴高采烈地跑去爆米花了。
  一路奔去,远远地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围着,耳边都是叽叽喳喳小孩和女人说话的声音。待走近,按照顺序把自己盛有大米的杯子放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浑身上下黑乎乎的男人。只见他目不斜视地盯者着炉子,那张黝黑的脸被烧着的炭火映得红红的,右手紧紧握着炉柄,不停地摇着,左手提着添煤炭的大火钳,偶尔右手使劲向下压,左右用那把大火钳搅拌着炉火,或添块煤的,这时那男人的脸就更红了,周围的人也不时把手伸过来烤烤,跺着脚地问:“师傅,还要多久?快点哦!”嘴里呼出的白气,和炉上冒出的黑烟,袅袅地升起,每每此时,师傅总会说:“不急,总要等米粒都爆开呀!急了就不好吃了。”于是他就不紧不慢地摇着,最后放下炉柄,转身走到旁边,拎起一个黑黑的袋子,把炉锅塞进袋口,用右脚使劲在锅上一顶,“嘭——”一声,空气里满是米花的香味,每当这时小朋友们一窝蜂拥过去,从袋子后面的网兜里,狠狠地抓了一大把,连同炉火的余温吞下了肚。接着又是分散游戏,等待下一炉的米花出炉,而旁边的女人们就乐呵呵地用塑料袋把米花装起来,边听着男人“等冷尽了再扎紧”的叮嘱,边吆喝着自家的孩子回家。
  随着一声声的“嘭——”的响起,炉子旁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最后只留下那个男人,不慌不忙地提起锅子,用大火钳压压煤火,慢慢地收起东西,用扁担挑起,不紧不慢地稳稳地回家了。
  又一年,那个男人又来了,还是那些装备,只是旁边多了一个女人,两只手交叉着塞在袖笼里,笑呵呵地迎接着来爆米花的人,在“嘭”声过后,把米花倒进一个大木盒子里,把男人在炉上熬开的糖水,倒进热乎乎的米花里,搅拌、压实、磨平,然后用刀“嘎吱、嘎吱”地切下去,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米花糖就作成了,尝一口,甜甜的、松松的,满嘴的香味,比米花的味道更美。这时,女人会用她自备的袋子装进去,还不时地叮嘱:“等全冷了再扎紧,不然要潮掉的。”随后还是笑呵呵地递过来,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嘭——”,“妈妈,快点装起来呀!”依偎在身旁的女儿大声地叫着。“哦,怎么她不帮装呀?”“俺忙得很,哪有空啊?”一个女人粗粗的声音,我寻声望去,那人正在忙着把袋中的米花倒进盒子里,一脸的冷漠。旁边还站着同样冷漠的陌生人,他们的旁边也依偎着一个娇羞的孩子。我默默地用袋子装起米花糖,牵着女儿的小手回家了……
  到家后,拿一块米花糖尝尝,还是那样的雪白,还是那样的四四方方,可没有了儿时那浓浓的、令人回味的米花香。我真想再尝尝儿时的那块还带着热气、甜甜的、松松的米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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